没办法,鬼曳也只好耐着性子探下去。
却忽的,眼前噌起了一片猩红无际。
鬼曳被吓了一跳,旋即定回神来仔细观察,却发现易尘追的这处记忆是落在一片艳灼凤火之中,火海灼灼燃满了脑际,而隐隐有一个他本人挨砍的景象。
鬼曳掌控的灵丝愕然一动,易尘追脑仁抽痛了一下。
“这里的事,你自己想得起来吗?”
易尘追突然觉着脑仁里蹿起了一声破音的唢呐,尖酸又刻薄,好在鬼曳又及时稳回了灵丝。
“想不起来……这里有什么?”
鲜血与腥火交染相浊,却因色泽相近而融为了一体,叫鬼曳一时也难以分辨这段记忆究竟是混沌还是清明。
“没什么,很混沌……”
易尘追沉默了,无动于衷的继续任着鬼曳探摸他的记忆。
“少爷,你介意睡一会儿吗?”
“啊?”易尘追不明所以的,方想转头,忽觉后颈一顿痛,紧接着便眼前一黑,昏死了过去。
鬼曳稳站在易尘追背后,抡晕了人便扶住他的肩,小心翼翼的让他倚在自己身上。
放稳了易尘追,鬼曳便将指尖点在自己额心,唇动默念了一串咒诀,便在指尖引出了一丝幽红的灵缕,待灵缕在指尖悬成一枚光茧,又以另一只手唤来了琉璃镜珠。
鬼曳将指尖的光茧引入珠中,往前一送,琉璃珠便悠悠浮空而出又缓缓飘落,易尘追便如牵线木偶一般,被鬼曳控制着抬手捧住了琉璃珠。
——
将至傍晚,鬼无终于从东郊回到了帅府,然而元帅却罕见的居然不在书房里。
一通打听下来,原来元帅在夫人房里。
虽然早知道元帅对夫人贼心不死,但夫人素来高贵冷艳,也着实令元帅无从下手——今天终于铁树开花了?
鬼无杵在元帅院门外思忖了良久,还是没琢磨出个主意来。
要是不小心坏了元帅的好事,那可不是找死吗……
可手上的情况也不能就这么晾着吧……
思来想去,鬼无终于还是决定冒死复命——反正也就是一句话的事!
怀揣着“风萧萧兮”的壮志,鬼无转身抬腿,却没迈出一步就差点被吓得原地飞起三丈高——元帅大人不知站在门槛后头瞪了他多久。
而且顶着一脸阴郁,这是……没成?
鬼无当然也不敢问这事,便只有强定回神识,颤巍巍的行了个礼,道:“情况已经大概查明了。”
“说。”
“那三十八人别无他伤,均为挖心而亡,伤口有施咒痕迹,应该是作为‘血饵’而亡。”
所谓血饵便是蓄养邪物养料,通常从活物身上剜取,养的一般是嗜血阴邪之物。
君寒淡淡听罢,“府里还有两副骸骨,这会儿鬼曳应该差不多检查完了,你去和他一起商讨吧。”
“是。”
元帅大人吩咐罢便头也不回的走了。
应该不是错觉,元帅大人好像真的有点不爽。
鬼无贼兮兮的往院里张望了一眼,见夫人的屋门紧闭如常,也没什么别样的动静。
“对了,”元帅大人突然一声又把鬼无吓了个魂飞天外。
“是!”鬼无立马站得规规矩矩。
“等那两个丫头到了之后,把千里途的灵势收回正常速度。”
“明白!”
鬼无接连受了元帅的两次惊吓之后终于平回了往常的稳重,揣测着鬼曳的喜好自然而然的便搜到了角落里那个无人问津的小院子。
鬼无比起百里云是个更没有敲门习惯的家伙,于是自然而然的过去便推门而入。
“哇!”鬼无又惊了一声。
鬼曳却平静如常,只是被他吵的有些烦躁,便掀开眼皮白了他一眼。
鬼无杵在门槛外,撞破了天荒似的嚷道:“让你检查骨头,你动公子做什么!”
鬼曳瞧了他一阵,突然恍然大悟似的“哦”了一声。
易尘追眼下完全被控在他的探灵术之中,星瞳涣散的盯着手里那枚琉璃珠,絮絮记忆汇成的灵丝被鬼曳渡入珠内,将琉璃内部染如血雾於絮。
“公子正好来找我,我本想从他的记忆里找点线索,但是……他的记忆很奇怪。”
鬼无正愁无言以对之时,鬼曳突然厚颜无耻混着破罐子破摔道:“既然你都来了就顺手检查吧,反正这些东西都是你的最爱。”
“……”
——
距黎州最近的千里途也在城外十三里处,沧海阁的人将这两个姑娘送到最后一个点便不再露面,而苍茫大雪的荒郊野外也早就有元帅吩咐的马车候着了。
璃影向来话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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