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却是屋外轰轰烈烈、起伏跌宕的气息将原本待在屋里的老掌门给惊动了,不顾少云如何阻拦都一定要亲身出屋探入情况之中。
却才一出屋,老掌门的心弦便绷不住了,颤然道:“惊云?惊云是你吗……”
老者的低声呢喃远飘在半空的那人自然是听不见——恐怕就算听见了也不会有心情搭理。
“宫云归”在半空肆声大笑,周身飞缠着黑沙傍金光,杀伐之息裹着邪煞怨气,乍一眼根本无法分辨他到底是个什么属性的东西。
只是他许给众弟子第一眼的熟悉转眼便被他邪戾的张狂给洗了个一干二净,所有人的惊喜也在这一瞬化为了乌有。
那不是他们的掌门,那只是一个窃了掌门皮囊的贼!
然而即使明白了真相,那张脸也还是足以扰乱他们所有人的心绪。
而那个前来“救场”的元帅则是给人惊震。
“好一出‘父慈子孝’……”他笑得上气不接下气,狂喜中又压着邪怒,整个人看起来就是一副别扭且矛盾的灵魂,或者说简直就是个疯子。
君寒本来就对这个邪里邪气的玩意儿感到厌恶,再看到这张本来就让他很心烦的脸,原本平漠无常的心情顿时变得更不美丽了,仿佛是本能的想要撕碎这张脸。
却还是得控制……
易尘追颤颤巍巍的杵着灵剑从废墟里钻出来,谢天谢地的还挂着半条命。
“闲杂人等都给我闪远点!”元帅大人似悠然却压怒的这么提醒了一句过后,便旁若无人的摘了制灵的指环,任着一身张扬灵势四下里胡作非为,又将原本就快千疮百孔的寨子更霍霍了一片狼藉,晴空万里之下愣是凝了寒冰漫山遍野。
可怜易尘追好不容易才站稳的身子转眼就又被他义父的威猛灵势给掀了一步踉跄,差点栽倒。
君寒陡然爆出杀气逼人的灵势,瞬间将那家伙潜压在心底的熊熊怒火给爆到了极致,便见半空之上两股烈燃的灵势相撞激涌,双方都尚未出手,光是对峙之势就够吓人的了。
边上随元帅大人一同出任务的沧海阁人见了老大的杀势,便也配合的张起了攻势,将灵符化就的锁链织作罗网,浮空罩下。
“本座的事旁人休要干涉!”
君寒向来也不是个会听命令的人,对方如此说,反而让他更想将这家伙拍死在地上。
“这到底怎么回事?”璃影再也绷不住自己的平冷了,鬼曳也终于放开她的手,“怎么,那个人是你父亲吗?”鬼曳问得很冷淡,言语不激却足以刺人心魂。
不光是璃影,连边上与鬼曳素不相识的一圈少年都不禁绞了下心。
“怎会如此?掌门他……”
“那不是你们的掌门。”鬼曳很及时的掐断了这句危险的话,然后接着补充:“跟之前京城的两具朽骨一样,那只是被借尸还魂的躯囊而已。”
老掌门在一旁无声的听着,虽然心弦还在颤着,但似乎也隐约摸清了些当下局势——是说巽天的掌门被人借尸还魂了吗?
易尘追刚刚不受控制的爆了一下烈火灵势,这会儿余势犹存,燃得他自己神识有些混混沌沌的。
这感觉就好像是灵魂突然成了别人的牵线木偶,虽然可以使用操控者的能力,但对自己的意识来说实在太不友好了。
易尘追一手轻轻按住脑门,仿佛也是托住险散险去的一缕流沙般的意识。
刚刚被君寒一道灵势压下去的烈火这会儿又隐隐幽幽的燃了起来。
易尘追天生是一副随遇而安、不喜争斗的性子,且他也上善若水的从来不打算改变这种温和的性子——然而这火却似乎不知不觉的改变了他的性情。
眼下他真有些嗜血求战的欲望……
易尘追睁开眼来,视线里只有漫天胡飞乱窜的流光飞刃,却只一眼就又点燃了他全身的斗志。
仅此一瞬,寨中忽见火光冲天,惊得众人纷纷转眼看去——
确有火光飞迸得嚣张,却是以易尘追为芯在幽燃,若血染就的火心却是一团幽黑。
“情况不妙!”鬼曳一眼就乍了起来。
璃月正好被他拽着也往那方向看了过去,见了易尘追那副一如地狱幽鬼的模样心弦不禁一紧,动了动身却是麻软无力,一步难动已够雪上加霜,不料易尘追速度更如飞鸿流影一般,身形几幻,直接就蹿进了半空的对战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