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古酷刑数不胜数,真想折磨死一个犯人只需照着最凶残的去选便可,有什么纠结的必要?
还是说酷刑太多选不过来……
却不料陛下居然还真是铁了心要征求高远的意见,见他久久不答还特地追问了一句:“嗯?怎么不说话?”
“老奴认为……”高远两手如捧滚烫山芋一般,惴惴然了半天,才憋出了后辞:“老奴认为此犯罪大恶极,不可轻饶,当以酷刑折杀,以儆效尤。”
可千万别再问他用什么酷刑好了……
皇上闻言却深思熟虑了好一会儿,不知在琢磨什么,但这番缄默却是让这相当敏锐的老太监感到了深深的不安,然琢磨来琢磨去也没琢磨出这小皇帝到底在琢磨什么鬼点子……
一君一奴在此空站了半晌,老太监琢磨的是主子到底在琢磨什么,陛下寻思的却是该如何收拾这丧心病狂的凶犯。
死罪是绝对无可免的,但那凶手似乎是个能借尸还魂的恶灵,就这么轻易斩杀的话,只怕躯死魂不灭,反倒还给他挣脱了封印的束缚,届时再占一副躯囊便不知又要搞出什么幺蛾子了。
若元帅尚在朝的话还好说,可神兽他老人家这会儿正忙着在东海扫海平乱,要是再抢在这会儿给京城捅出幺蛾子的话,这江山还要不要了……
但就这么一直压着又怕夜长梦多,也着实不是个办法。
陛下深思熟虑了好半天,觉得脑筋抽抽的有些厉害。
皇上终于犹犹豫豫的挪开了步子,杵着龙头手杖一步一缓的拾路而去。
“陛下准备去哪位娘娘那?”老太监战战兢兢的问了这么一句,全心巴望着陛下赶紧点个妃子寄托一下神思,可别再折腾他这老人家脆弱的神经了。
“去黑甲营。”陛下有些心不在焉的答道
高远这副神经真是要被折腾坏了,又或许是他脑子僵化了,理解不来这一代年轻天子跳脱的脑回路。
老太监强捏住了一嗓子的颤抖,却还是不可控制的有些哆嗦,“陛下,去黑甲营做什么?”
虽然北燕王已经成了一棵深深刺在皇上心里的毒刺,但不可否认的是,那个逆贼也的确有些道理是正确的——身为一朝天子,岂可事事仰仗于人,万里江山走不了,但至少也该对近在京城里的事务亲历亲为些。
“去黑甲营,朕要亲自审讯那个凶犯。”
这回,老太监却是真的魂飞天外了。
“这这这、这不是都已经审出来了吗……”
陛下淡淡的回了他一眼,却是笃定道:“朕倒想亲眼看看这个邪灵究竟是个什么模样。”
——
黑甲营中的确深埋着一座地牢,此劳规模不及刑部三分之一却封有咒术,是君寒早在黑甲营建立之初便埋下的以备不时之需的镇灵牢,打现世以来,这次还是头一回用。
这次镇压的玩意儿委实太过邪戾,偌大一座咒灵封术的地牢关了他一只邪祟便再无空些灵势去镇压别的邪物了。
蓐收沉闷闷的待在这座圆形大牢底部,坐在君寒专门为他定制的剔了灵的玄冰椅上,四肢被裹满霜灵咒符的锁链捆缚的动弹不得,另还有两根寒锥穿刺了他的锁骨,算是彻底把他压成了一只无力反抗的蚊子。
他沉静时便似一尊古老的雕像,通身上下都氤氲着一抹不可侵犯的气韵,镀金的眼瞳亦被沉静拭去了妖诡,倒如澄金的琥珀,透澈却敛着沉威。
这座地牢的构造为重圆卦阵,借引地势灵蕴施以强压,故此地沉冷非常,势蕴威压甚甚,常人一入内便觉压迫得几乎有些喘不上气来。
舒凌亲自领着这个不知又是怎么心血来潮要亲审犯人的陛下进入地牢。
皇上一瘸一拐的跟着舒凌走至地牢深处,牢中最深的一间牢房便如反锥一般嵌在底部,像是一个圆形的笼子,而地牢中最低的过道也凌悬在此牢房之上,只可居高临下的瞧那家伙一抹森影。
“有劳舒将军了。”陛下这一句晃晃然的就是送客之意,舒凌倒也看出了他这意思,却还是需要尽职尽责的提醒一句:“此犯极其凶险,陛下切莫离他太近。”
不知为何,皇上现在只要一听到有人阻拦他就会本能的心生烦厌,也就控制不住的没什么好气,“知道了,你退下吧。”
纵是好性子如舒凌这般也不是没这性子再陪着多觍几分脸,于是舒将军到底还是好修养也估计君臣之位的告了个礼,退下了。
若是先帝的话,舒凌或许还会有心多顾及几分,但如今这位...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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