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克莉丝塔扶着额头,挤出一个勉强的笑,“我好多了,伯德先生盛情相邀,我们怎么能拒绝呢?我们很快就过去。”
比起夏洛克还装模作样,已经被识破的克莉丝塔就颇有点肆无忌惮的意思了。
亚瑟轻轻一笑,“不着急。我在这儿等一下两位吧。拍卖会在侧厅举行,离这儿距离有些远,两位又是第一次来访,总要让我这个主人尽一尽地主之责吧?”
“那就劳烦您了。”克莉丝塔回以同样的笑,转而对夏洛克道∶“亲爱的先生,请你扶我到那边去洗把脸,再整理一下我的妆容。”
对于光明正大奴役夏洛克的机会,她一向是很珍惜的。
夏洛克∶……
不愿意出戏的侦探先生忍住了嘲讽的冲动。
克莉丝塔是真的有些不舒服。她今天难得情绪失控,这身体好像对酒精格外敏感,多喝了两口就有些昏昏沉沉。
如今既然要应付眼下的情况,总要清醒一些才好。
克莉丝塔放满一池水,闭上眼,把整张脸浸入冰凉的水中。
十月末的温度已经有些寒凉,冷水刺激感官,她神智顿时清醒不少。
夏洛克看着,“你*屏蔽的关键字*不用选这种方法。这种死法的人都会面目浮肿……”
“你很吵。”
克莉丝塔淡淡道,心情看得出不太好。
她又用纸巾慢慢擦干脸上的水渍,又快速给自己画了个淡妆,和原本模样相差甚远,扣上面具。
她挽着夏洛克的手臂走出来,姿态亲密,宛如一对真正的夫妻。
亚瑟·伯德做了个标准的英国绅士礼节,“两位跟我来吧,拍卖会很快就要开始了。”
侧厅虽然不及主厅富丽堂皇,可到底沉淀着伯德家族三百年来的丰厚底蕴,别有一番风情。
克莉丝塔才发现厅中央有个凸起的圆台,厅内稀稀疏疏摆放着桌椅都围绕着圆台而设。带着面具的宾客三三两两落座,大约二三十人,十之*屏蔽的关键字*都是男性,不到参加之前宴会的人的三分之一。
亚瑟·伯德领着他们到一张小桌子前坐下。
这个地方视野极佳,又是中心又是最前排,他们又是由那位东道主带进来的人,甫一落座,那些隐秘带着探究的目光齐齐扫过来。
“多谢您。”克莉丝塔对着年轻人微笑道谢,神态柔和。
夏洛克知道她已经调整好了心绪。
克莉丝塔今天的表现完全出乎他的预料,从芙罗拉·戴维斯的案件中可以看出她只是竭力表现她的温柔和善,但她内心,对这些事用无动于衷来说也不为过。而在这件事情上,她彻底的表现出和伦敦随处可见的金鱼共通的怜悯之心。
所有突如其来的变化都有它的原因,那么,促使克莉丝塔情绪波动的诱因是什么?
如果参照她对艾莎·菲尔德的态度,即她曾亲身经历过作为“雀”的感受。
而这明显不可能。
克莉丝塔的身份至少现在没有任何问题,虽然他觉得这其中一定有什么问题。她出身优渥,家庭幸福,唯一美中不足的就是她母亲的死。
没有过被*屏蔽的关键字*或失踪的经历,那她到底在什么情况经历过某些事情呢?
她那位父亲……克莉丝塔对他的回避很明显,甚至潜意识里对其持有怀疑态度。这当然不会是正常的人类父女相处模式。
同时他发现的最重要的一点,克莉丝塔显然习惯通过自.虐的手段抑制处于失控边缘的情绪。
一个生活幸福的女孩子,绝不会需要忍耐到这种地步。换句话说,一个正常人,不会用这种手段压抑逼迫自己。
亚瑟·伯德没有和他们坐在一起,他甚至在没人注意的情况下离开了侧厅。
克莉丝塔看着他独自离开的背影,眼神幽深,不知道在想什么。
如她所想,拍卖会上展示的只是一只只雀。但展示真正货品的照片并没有出现在这里。或许是在开始之前,那些照片就被送到宾客下榻之处过了一轮。
如果不是有提前看中“雀”的话,这些人的目标不会如此确定。
圆台之上,一只美丽的金丝雀安安静静待在金色的笼子里,眼神惶恐地看着一堆不怀好意之人,往日婉转的啼声喑哑。
它不知道,它身上绑着一条和它一样美丽的生命,一条和它一样被永远关在笼子里的生命。
克莉丝塔专注地看着它。
真是美丽而脆弱的生命啊。她想。
亚瑟·伯德站在昏暗的长廊里,侧厅里那些此起彼伏的竞价声只如过耳风,与他这个东道主全无关系。
他的神色融入模糊的夜色,叫一旁伫立的属下难以揣测,许久之后,寂静的夜幕里响起他阴冷低沉的声音。
“你是说,人找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