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沈沉,就算此时此刻,我眼望窗外的灯火阑珊心里想念的人还是沈沉,我爱他。
我眼中是无泪的,尽管我半小时前正在经历人生中的奇耻大辱。沈赞光就在这里,他为了我经历无数个日日夜夜的煎熬,我心疼他,虽然这些不是爱情。但我多么害怕,望着他的双眼,我渐渐找不到小时候那样闪烁的时刻,因为他现在的面孔太像沈沉了。
时间可以让我忘记,我相信,它可以治愈所有人。
十几分钟过去,沈赞光喊我:“林棉!快过来尝尝我的手艺。”
他炒了两道素菜,坐在我身旁,给我盛饭时说:“家里没肉了,米饭不是新煮的,时间来不及了,我用微波炉热了热,你要是不喜欢吃,我们就去饭店吧。”
我尝了尝,味道还不错,说:“不用,真没想到你学会了做饭呢。”
他一听我夸他,得意的挑眉,夸张的说:“这些都是小意思,过几天给你做水煮鱼,还有,你爱吃的我都会。”
我瞪他:“油嘴滑舌!”
他不服气:“我明天中午给你做水煮鱼,真的特棒!我跟我妈饭店师傅学了半个月呢!”
“好好好,你棒!”我哄他,又问:“你妈在日本开饭店吗?”
他回答:“对,中国川菜,原本我妈在南方就是开饭店的,前几年认识了一个日本男人,那个男人说要带她去日本结婚。”
“你妈妈再婚了?”我大惊。
“还没呢,不过,也快了。”他说着,表情有些沮丧,又转移话题:“快吃饭,待会儿就凉了,吃完我告诉你一切你想知道的,好不好?”
当然好,他从来都是这样,哄着宠着,声音如微风。
晚饭后,沈赞光不准我伸手洗碗,一个大男孩带上围裙,在洗碗池前洗洗涮涮,偶尔回头对我笑,像小两口一起过日子。一切收拾完毕,他换上干净的T恤,端着水果摆在我面前,我忍不住问他:“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他坐在沙发上,朝我摆摆手,我照做,他摘下一颗葡萄喂在我嘴前,我拿过来自己吃,继续问:“快告诉我,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他算了算,说:“大概一周前。”
“那你为什么不回巷子街呢?”
他立刻说:“我回去了,也回到我爸的坟前和家里看了看,巷子街的家里还跟我走之前一个样。”
“我怎么不知道?”我说。
他奸诈地笑:“我躲在你家门口不远的老杨树后面了,看见你天天晚上放学回家,偶尔去一中门口等你上学。”
原来如此,我不满:“你躲起来干嘛?”
他假装委屈,跟以前一样蹭着我的肩膀,说:“我怕你因为两年前我突然离开巷子街生我的气,我怕你不愿意见到我。”
“我没有!”我提高嗓子吼了一声。
沈赞光笑哈哈地搂住我,下巴抵在我的头顶,来来回回蹭着,我甚至感觉到他下巴稀疏而坚硬的胡茬在扎着我的发丝,一阵发痒。
“我知道我的林棉不会,我是对自己没什么信心。”他轻声说。
唉,他心里总是苦的。
“真是瞎操心!”我骂他。
“我当然得为了你操心啊,前天中午我在一中等你放学,我想我该出现了,至少给你一个惊喜,可我看见你跟刘大亮的妹妹一起走出来,还上了刘大亮的车,我一路跟着你们,直到巷子街,我听见刘大亮说如果你去会见到你想见的人,我知道他在说谁,那时候我想你和我哥是不是还有联系,不然刘大亮为什么要找你?两年了,我都怀疑你是不是忘了我?”沈赞光说到这,用手轻抚我的头发,继续说:“我在这个屋子呆了一整天,无论如何,我必须见到你,我的担心真的发生了,今天下午我碰见了刘大亮妹妹,她一个人在巷子街街口打电话,说什么你必须把她骗到房里,一定要按我说的做,否则一分钱没有!我在路边拦住她,妈的!那个胖娘们跟我说我敢动她就让刘大亮弄死我!后来我去万豪酒店,看见你...”
我开始哭,拦下他的话,“别说了,你别说了。”
沈赞光手忙脚乱的为我擦泪,“好好好,不说了,林棉,我回来了,你看,一个大活人就在你身边呢,你现在完好无损的,只要你能解了恨,我做什么都行。”
我失控地大哭,脑袋摇个不停,我不要那些,我什么也不要,别再提醒我,我做了那些愚蠢的事其实是为了能见沈沉一面。
沈赞光的双手擦去我脸上的泪,那声音像是乞求我,没有尊严,不求回报,他说:“林棉,你忘了我哥吧,让我留在巷子街,忘了他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