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伯稳稳端来两碗冒热气的馎饦,汤水盛得满当,鲜香浓郁。
“多谢阿伯。”
陆卿奶气地讨好着眼前的老人,悄声摸了几枚铜子塞进老伯的袖兜里,这是他二人的秘密。
露华楼临近的街坊都是认得九儿,她家的变故想来也是早已听闻。于是,自进店起,九儿便是埋头向着最里面的桌子走去,待阿伯再是离开,这才肯昂首,但仍是怯生生的模样。
“瞧啊姑娘,这是什么!”
陆卿从方才于阿伯的袖口交易里伸出手掌,展开是一枚小小纸包。他定是感知到了九儿的不自在,虽尚不晓其中原委,但眼前的人儿不高兴,这点他看得真切。
九儿看着陆卿煞有介事的神情,当即笑出了声。
“是什么稀罕东西,叫你变着戏法就讨来了?”
“姑娘又羞臊在下!”
陆卿听得出来,九儿在笑自己此番幼稚。连陆卿自己都是诧异,他素来爱在旁人面前显露自己何等睿智文雅,舞文弄墨、引经据典都是常事,而此时竟如此没城府地像个孩童。
大抵只有在她面前才会如此吧。
陆卿暗自思量,手里却也不曾停下。他轻轻拉起纸包对角,露出其中的宝贝——十几粒肉实的海米。
随后,陆卿便是将此中大半都倒进九儿那碗馎饦中,剩下可数几粒的小海米,抖进自己碗里。
“快些趁热吃了吧,早听得姑娘肚里馋虫作祟。”陆卿一边大口大口吞着自己碗里的美味,一边催促着九儿动筷子。
待二人都是将碗中馎饦扫荡一空,喝过鲜汤,心满意足地走出小铺,阿婆忽是一把拉住要去收拾桌子的阿伯,盯着九儿离去的背影,从鼻子里没好气地哼了一声,颇有微词。
“都说她傍了个富家公子,这才得以从那堆恶事里脱身,不然怎得没有同她母亲那狐媚子一道去了黄泉!呸,腌臜的东西!”
“嘘!你说这些作甚!”阿伯费力地拦住又要破口大骂的阿婆,以为门前无人便妻子拉来临门附近,小声嘱咐着,“万一这店里又出来个哪家将军的二公子,拔刀相对该如何!不过啊,真真是苦了陆公子,还要受着这种没人要的破鞋。”
“可不是!若不是碍着陆公子的面儿,早是把她轰出去了!还容得她那低廉的脂粉恶心了我这好端端的店?”阿婆骂骂咧咧地走回了面案边,将怒火全数都发泄在那一团团柔软的粮食上。
阿婆最后一句说得声音极大,店里好些客人都是听了进去。
不巧,这一切也同样被陆卿收入耳中——九儿要去对街的脂粉铺子给陆云买香胰子,让陆卿留在铺子门口等待,于是那些不堪入耳的话竟是全数都让他听到,包括老两口门前的窃窃私语。
陆卿从未想过,露华楼竟是如此被人们误解,还有九儿和她的母亲,那个素来温和待人、善良亲切的唐秋,被这群不谙真相的人说得如此不堪。
猛地心头窜起怒...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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