理地处理眼前的事情。
一名通身黑衣遮住口鼻的男子悄然无声地落在了李百川的身后,李百川不着痕迹地后退到阴影里,轻声吩咐。
“出事了,去城郊,毁掉一切。”
“是。”
身后的黑衣人转身消失在阴影里。
李百川抬起头来仰望了一下五楼,还没有看清楚五楼的情况,就眼尖地看见了一片冲天火光出现在了西南方向。
坏了!
他心口一跳,眉心紧紧蹙起成川字,整个手掌都是凉而麻的。
他伸手抓住一名从身边经过的侍卫,着急得说道,“出去看看外面是不是哪里着火了?快!”
年轻的侍卫被自家主子拽住了领子不敢反抗,听了话连忙点头,松开自己的领口,一溜烟地跑出去,蹿天而起的火苗映红了沉寂的夜空,隔着这么远的距离依然能够清楚地看见橘红色的火苗,仿佛要将天空烧出来一个窟窿来。
辨认出着火的地方后,小侍卫连滚带爬地跑回去,“老爷!不好了!是南边的铁匠铺子走水了,火势非常大!”
确认了这个事实后,李百川有种一切都完了的感觉,他受到打击似的往后退了两步,微不可察的,却传递出一个信号。
李家这次怕是要出大事了。
每个在李家当差的人,无论是家仆还是侍卫心里都紧张了,就算不清楚李家做的什么勾当,却也知晓那个着火的铁匠铺子是自家的产业,如今那里莫名其妙地走水了,这不就是一种不详的预示吗?
在这个慌乱的档口,侍卫长面色沉重地走了过来,附在耳边给李百川回话。
“什么!”
李百川脸色大变,他拨开身侧对的人,踉踉跄跄地扑向那个横着死尸的台子。
台子上的尸体已经盖上了一层白色的麻布,遮住了尸体的脸,四周都是鲜血,把底下的地毯都浸湿了,一脚踩上去,尸体周围的血水就会涌出来,沾湿鞋底。
这个出血量,已经给人宣布了死亡。
李百川蹲了下去,颤抖着手掀开了白色麻布,露出来一张伤痕累累的脸。
“鸣珂!”
他发出一声类似于困兽似的声音。
周围的人已经驱散了,侍卫长默默地站在了他的身后,看着悲痛欲绝的李百川,他的表情看不出来喜怒。
是了,躺在台上的尸体正是李百川的独子李鸣珂,正是今天晚上要去交货的人。
一个绝对不应该出现在这里的人,却这样从天而降,成了一具死尸。
“我的孩子!”
“是谁?到底是谁?”
李百川的声音已经是咬牙切齿的程度了,带着浓浓的恨意,让听者心中一颤。
侍卫长走上前,递出一张带血的纸,“老爷,这是从公子身上拿下来的。”
纸张上沾了鲜血,上面的字也是用血写成的,字迹十分规整,看起来写字的人很悠闲。
“浴火重生,敬上。”
李百川攥紧了手里的纸张,脸色十分阴沉,“给我查!一定要查出来背后捣鬼的人!”
“啧!这是余戏吗?李家主。”
傅惟仁不知何时站在了大厅里,一双丹凤眼盛满了恶意,遥遥地隔水看着台子上的李家父子二人。
李百川抬头看了他一眼,咬紧了牙关,扯出来一个笑来,“右相大人与燕将军无事就好,在下十分担心您二位。但是,眼下出了一些事情,还请在下去解决一下,就先失陪了。”
“笑不出来就不要笑了,笑的比哭都难看,本官并不喜欢。”傅惟仁一张薄唇,唇色鲜红,开口说出的话就如他这个人一样,丝毫不客气,犹如恶魔一般,任何人都休想从他这里得到一丁点的善良。
李百川此时已经没有心思去计较这般辛辣的讽刺了,他不笑了,站在他儿子的尸体边沉声吩咐接下去的事情。
“夜色已经深了,这里也不安全了,侍卫长烦请你护送两位大人回驿站。”
“其余的人,搜查整个锦绣楼,刺客应该还没有走远,任何蛛丝马迹都不要漏过!”
“留下一队人跟我走,我们去南边灭火救人。”
“抱歉了,右相大人,燕将军,在下家中忽遭此等恶事,在下为了全族人性命必须要失陪了。”李百川弓腰行礼给傅惟仁和燕白道歉。
“无妨,家事为重,李家主且去吧,我等还是有自保之力的。”一直都没有说话的燕白抢在傅惟仁说话之前开口了,话说得比右相大人好听了一万倍,李百川心里总算有了一点安慰,他再道一句“失礼了”就带领着人骑马离开了锦绣楼。
锦绣楼里血腥味混着风一起吹过来,傅惟仁眯着眼睛享受般的叹了一口气,一甩袖子翻身踏上马车,只留下一句“驿站见”就消失在了夜色里。
站在锦绣楼门口的燕白脑海里闪过刚才看见的那几个血红的大字,一种熟悉感扑上心头,他在暗夜里翻身上马,带着亲卫离开了锦绣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