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时候变故其实仅是发生在一瞬间。
就像你永远都不会知道命运下一秒会给你开个什么样的玩笑一样。
在看到傅惟仁站起来的时候,在看到他身后那视死如归的血人后,魏摇光的动作就已经超过了她自己的脑子。
她自己也解释不清自己为何会做出这样的事情,也许是对于危险的敏感性吧。
此刻她趴在傅惟仁的怀里苦中作乐地想着乱七八糟的事情,思想已经神游天外,绕地球两圈后回到了原地发现现状依旧没有发生改变。
“唰”的一声。
摇光听见了自己脸一秒变红的声音。
“呵!”她听见了傅惟仁的冷笑,心里抖一抖,继续苟。
她悲观地想,如果我继续苟,是不是能够装作什么也没有发生呢?
这是不可能的事情。
魏摇光小声地说了一句“对不起”,然后挣扎着要爬起来。
可,傅惟仁会轻易地放过她吗?
不会。
魏摇光感受到了命运的后颈子被傅惟仁捏在了手心里。
“傅大人?”
“呵!小鬼,你告诉我你刚才想干什么?”
傅惟仁被魏摇光突然之下的熊扑给扑在了地上,摇光是不重,但是傅惟仁是直接接触地面的人,地面上有血液积久而成的斑驳,他能开心就奇怪了!
魏摇光想起起不来,趴着吧又不合适,僵硬地横在傅惟仁身上,窘迫地想去买块儿豆腐撞一撞。她纵然有心机无数,但是她有时候脸皮是真的不厚,比如此种时候。
“那个,右相大人,傅大人,无论如何能不能先起来再说?”
“不能。”
魏摇光叹一口气,鼻子里全部都是馥郁的花香,熏得她脑壳疼。
“大人你有没有听过一句话?”
摇光闷闷地声音传出来,傅惟仁仰躺在地上,一脸的恶劣和惬意,旁边的仆人从最初的惊讶里回身继续沉默着处理那些半死不活的人。
那个想要拼死刺伤傅惟仁的傅月白家仆人被堵住了嘴拉到一边结结实实地绑在了木架子上。
魏摇光整张脸都被傅惟仁扣在了怀里,他宽大的袖子遮住了摇光大半个身子。
“你想说什么?”
摇光费力抬头,手掌按在地上,沙粒与泥土粘在手心里,黏糊糊的,非常不舒服。
“老话说了,要知恩图报。在下刚才是救了大人您的吧?可您为什么要这样对待在下呢?”
“哦?”傅惟仁由上而下地看着摇光的眼睛,看她红着一张脸努力冷静地说话,“你确定你刚才是在救我?而不是在救其他人?”
魏摇光:“……”
魏摇光心虚。
是了,她刚才的确不是要救她他,而是他身后的那人。扑过去的时候她可是计算好了的,恰好一扭,能避开那人完全没有用的一击,又能不伤到傅惟仁,这样的话,应该能救下那人一命吧。
如果,那人碰到了傅惟仁,摇光敢打保证,那个倒霉的仆从一定会被傅惟仁立刻杀了。
所以,魏摇光又控制不住自己乱发善心了。
“傅大人说的哪里的话?这个院子里哪里还有值得在下去舍命相救的人呢?您是在下入朝之后的上司,在下身为一名朝廷官员又怎能不顾同僚之情呢?”
“哦?是这样吗?”
“傅大人可是不信在下的话?”
魏摇光脖子疼,因为姿势不允许,她说话的时候呼吸全部都扑在了傅惟仁的锁骨那里,痒痒的,就像花朵落在掌心那样,轻而柔。
这名年轻的状元怕是不曾注意到,她趴在了傅惟仁身上,而傅惟仁又岂是寻常人?她虽穿了五六层的衣物,但是那柔软的触感又怎会被忽视掉呢?
傅惟仁的眼睛在魏摇光看不到的地方渐渐变深,眼眸深处光彩闪烁,微微扯出一个无声息的笑,他对自己说:只要她还没有被别的人采撷走,那就养一段时间吧。
不是很有趣吗?连中三元的状元呐。
“玉衡送给本官的礼物可是亲手所制作吗?”
许久之后,傅惟仁问出了这么一句毫不相干的问题。
魏摇光闷声闷气地回他,“莫非大人不相信在下一届读书人会这等精细的活计吗?”
“不是不信。”
没头没尾的一句话,之后,傅惟仁就放开了魏摇光的后颈,拍拍她的脑袋说,“小鬼,起来了,你再压下去,本官恐怕是要把这里的地给全拆了。”
终于得到解放的魏摇光一骨碌从傅惟仁身上爬起来拍了拍手,将上面的沙粒拍下去,然后从从容容地笑着对他伸出了自己的手。
“拆地不如拆房子,大人意下如何?”
傅惟仁仰躺在脏兮兮的地上,看着魏摇光那一只白皙修长的手掌。静默的,凝固的,炸开了的,一晃而过了的,再也回不去了的,一枝娇嫩的桃花盛开在视线之内,一声呼唤渐行渐远,遥远之外的阳光再也不曾眷顾到离开了的心。
他的目光里饱含复杂情绪,就像是要一眼万年,要一眼永别,再回不了头。
魏摇光对上他明显不聚焦的视线,从里面感受到了一瞬间的悲哀和深情,在犹如凝固了一般的眼神里窥见了不曾显露出去的痛苦。
她得承认,那几秒内,她的心口莫名其妙地很痛,如同失忆了人在看到了曾经熟悉的人与景时触电一般的痉挛,慢慢涌上了不适感。
魏摇光主动弯腰握住了傅惟仁的手掌,这或许是出于那说不清道不明的心情也或许是因为无意间看到了傅惟仁那不算秘密的罕见情绪,反正她就是弯腰主动握住了那一只温度不高的手,并...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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