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俅回到太尉府时,天色已经暗了下来。正门迎接的下人对他说,苏晚正在府中正厅等他。
他略感惊讶,直接向正厅走去。
一进门,便看到了坐在一张桌子上的高衙内和苏晚,苏晚似乎在说着话,高衙内耸着头心不在焉的听着。
看到高俅进门,苏晚站了起来,喊道:“高世叔。”
高俅走到桌子主位上坐下,摆了摆手,笑着说道:“小晚什么时候来的汴梁?”
苏晚轻声答道:“前些日便到了汴梁,安顿好下人,处理了一些琐事,便来拜访世叔了。”
高俅拿起桌上尚有余温的茶壶,倒入茶盏喝了一口,问道:“方才见你似乎在数落世德,这兔崽子是不是趁我不在,又干了什么坏事?”
闻言高衙内顿时精神一振,睁大眼睛紧紧盯着苏晚。
苏晚看都没看他一眼,淡淡道:“世叔一出门,他就出府去调戏良家妇女去了,甚至还抓了一名女子到府内。”
“砰!”
高俅一把掌拍在桌上,怒骂道:“混账东西!你是我高俅的儿子,想要什么样的女子,为父都能为你明媒正娶,为何屡教不改,要去做那龌龊之事。”
高衙内被那一巴掌吓了一跳,听了高俅的话,哭丧道:“儿臣不想娶那些大臣的女儿,她们在背后偷偷说我是窝囊废,死也不会嫁给我。这些我都是知道到的。”
在阶级森严的汴梁,豪门大臣婚嫁都会讲求门当户对,以高俅如今的地位,他儿子娶的至少也是五品大员的女儿。
这些女子大都听说过高衙内的名讳,对他那些折磨人的手段更是闻之色变,一但父亲说要将她们嫁给高衙内,不惜以死相逼。
高俅也知道这些情况,所以对高衙内调戏良家妇女的事头疼不已,不敢放任不管,又不想管得太死。
看着满脸泪水的高衙内,高俅叹息道:“你啊,你啊,自己不洁身自好,搞坏了名声。如今朝中但凡有女儿云英未嫁的官员,对为父是唯恐避之不及啊。你要是有小晚一半懂事,也落不到现在的地步。”
苏晚安慰道:“世叔,世德他年纪尚小,只要以后严加管教,端正了品性,还是有女子愿意给嫁他的。”
高俅摇了摇头:“我时常不在府中,没有时间管教他,而府里的下人,谁又管得住他?”
苏晚想了一下,说道:“这样,世叔不如让他跟在我身边,我如今有许多闲暇时间,可以看着他。”
高俅看了看她,问道:“那你苏家的生意......”
苏晚轻笑着答道:“世叔无需担心,各州府的生意我都安排了信得过的人打理,现在我也算是一个甩手掌柜,不用事事都亲力亲为了。”
她的本事高俅是清楚的,于是点了点头,对高俅道:“如此也好,让你跟着小晚涨涨见识,省得整日游手好闲。”
见父亲已经与苏晚已经敲定了,高衙内只得耸拉着头,一副认命的样子。
说定后,苏晚忽然问道:“世叔,大宋是否已准备联金伐辽?”
高俅点了点头:“圣上已经派出了使者,自登州入海去辽东与金国商议伐辽事宜。”
“那明年交付与辽的岁币......”苏晚又道。
苏晚毫不遮掩,高俅自然看出了她的心思,她好意帮忙管教高衙内,为的应当就是辽、金岁币转交之事。
两家交情深远,高俅并不在意她利益交换的心机,开门见山道:“小晚不必着急,如今伐辽之事尚在准备阶段,日后若真要交付岁币与金国,那你苏家依然会是皇商的第一人选。”
苏晚向他微微拜了拜:“如此,便先谢过世叔了。”
......
不同于唐朝,宋朝并不实行宵禁。大宋市民的夜生活非常丰富,有“夜市直至三更尽,才到五更复又开。如耍闹去处,通晓不绝”之说。
尤其是勾栏瓦舍等消遣地方,无论风雨寒暑,诸棚看人,日日如是。
前些日徐子凌还经常去逛夜市,但今日傍晚听了捕快说的事,让他不敢再轻易出去了。
然而茗夏却忽然跑来叫他去逛夜市,让他有些进退两难。想要找理由推辞,但又想到了茗夏白天被高衙内抓的事,他还是决定陪她去放松一下。
茗夏本来还想叫上林冲与他娘子一起,但林娘子喜静,林冲明早有事,所以都不陪着一块儿去。
让茗夏奇怪的是,一向好动的月儿竟然也不去,只是抱着个蛐蛐罐子在院子里玩耍。
拿上赤霄,徐子凌陪着茗夏出了林府。
一走出巷子,徐子凌便急速左右转头扫了一眼,发现附近没有有人监视,才轻轻松了口气。
茗夏见他贼眉鼠眼的样子,轻轻笑了笑,又想到了白天为他整理床铺时发现的东西,揶揄道:“子凌,下午有捕快到林大哥府上问话了,说是这附近闹贼,和你有没有关系啊?”
徐子凌转身看着笑盈盈的她,摇头道:“怎么可能!”
茗夏伸手理了理他衣服上的褶皱,小声说道:“那你床下面的那些东西哪里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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