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珊瑚的葬礼是在乡下举行,那是元宵节后的第五天。当天,久违的太阳终于冒了出来,阳光挥洒在大地,总算给人们带来了些许温暖和慰藉。黎庆儿和安姿阳米帛帛都从A市赶来参加了送葬仪式,大家一起护送起珊瑚走这最后的一程。出事的酒店方给珊瑚父母送上了一笔不菲的补偿款。珊瑚生前所在的公司云阁星也捎来了三万元慰问金,连同未来得及发放的工资一起由黎庆儿代为传交到了珊瑚父母手中。
送完葬,珊瑚的爸妈和姐姐弟弟以及亲朋都走后,空荡荡的坟墓前剩下了黎庆儿,米帛帛,安姿阳,还有慧翠,危建荣,刘习涛和王立笠。
黎庆儿靠近碑文半蹲下来,她凝望着墓碑上的照片久久发愣,照片上的珊瑚笑得异常灿烂。
“傻瓜,你到底在逃避什么?又惧怕什么呢?你自立自强,孝顺善良,怎么就一叶障目非要赌上自己一生幸福呢!想必……你还是过不了自己那关吧,你若能跟我们聊聊该多好!你知道吗?我们从没觉得你多盈弱或者多低人一等,你只是太善良,以至于你不想违背所有人的意愿。可自欺欺人是需要多么强大的内心呐!我们期盼你爬出自己囚筑的心牢,可是……”黎庆儿泣不成声,慧翠从后搭着她的肩,也挨着她蹲了下来。
“珊瑚,对于我们这些姐妹,你只字未留,也许你是有千言万语不知从何说起吧,或者……你压根不想告别,那我们都成全你……对了!你真是个彻头彻尾的大孝子,即使走也不忘帮衬家人,那些你用命换来的钱足够你弟弟们上大学的了,这下你就放心安息吧!愿你下辈子投生个好人家,遇上个好良缘,再好好的过完圆满幸福的一生。”
“呜呜……呜呜……”安姿阳和黎庆儿听着慧翠对珊瑚说的话,都忍不住的呜咽。
“呜呜……啊啊……”米帛帛一直抽抽噎噎,后来更是止不住的啼哭,由于太过激动她差点摔倒,幸而站在后排的王立笠及时上前一把搂住。
“珊瑚,是我害的你对不对?你生我的气是不是?我知道你一定是怨恨我,你不想理我了是不是?珊瑚,珊瑚你回答我!回答我……”
安姿阳满脸泪水不依不饶的追问着。这些天安姿阳一直懊丧不已,她怀疑是自己介绍表哥给珊瑚认识才引发了这起悲剧。她隐约感觉珊瑚和表哥之间有自己不知晓的事情,虽然不是直接导致珊瑚自杀的原因,但说不定是造成珊瑚自杀的导火索。慧翠使劲安慰跪在地上的安姿阳,她知道,她们相互之间亲密无间,朝夕相处的情谊早胜过亲人和家人,珊瑚的离去自然也带给了她们巨大的伤痛。
回到A市,刘习涛拉着黎庆儿到了江边,他从身后轻轻环抱住黎庆儿的腰际,两人神情木然,眼睛都看向了远处的山峦。
少顷,黎庆儿说话了,“说吧!你要跟我说什么?”
“庆儿,珊瑚曾找过我。”
“她……找你?”黎庆儿不可置信的回头看着他。
“我和你一样吃惊,当时我也没想到珊瑚会有今天这样的动机。庆儿,原谅我没在第一时间跟你汇报,好吗?”刘习涛考虑到黎庆儿的感受,他不希望她因此事产生误会。
“你为什么要告诉我呢?还是别说了吧,省得你为难。”
“不,庆儿,我看到你们因为珊瑚的事很受打击,她是你们的好朋友,你们当然会伤心会不解。我想,也许她跟我说的那段话中能发现一些蛛丝马迹。”刘习涛明显感觉到黎庆儿话语里的怪异,他着急阐述自己的态度。
“说吧!”黎庆儿从喉咙里哼出了两个字。
“那天我下班走出酒店后,在杉木街的转角处撞见了她……”刘习涛回忆起十三号傍晚。
当天,珊瑚掐着点来到拐弯的角落,那是刘习涛每天回家的必经之路,她想在那制造和他的偶遇。
“刘经理!下班啦?”看到刘习涛那一刻,珊瑚满心喜悦。
“哦?珊瑚,新年好啊!过年后还没见到你呢,你这是……上班去?”
“呵呵,新年好!我还有几天就快上班了。”
“那你可是放了个大长假呀,好,那回头见!”
“刘经理!嗯……那个……你,我能跟你聊点事吗?有件事想麻烦你!”珊瑚面露难色。
“哦?什么事?你说说看!”刘习涛刚走两步,听她这么一说,便停住脚步回头向她望去。
“我们去那边好吗?”珊瑚指着去江边的路。
“你先说说看,不是什么大事吧?要不要我叫上庆儿?”刘习涛往她指的方向看了看,有点迟疑。
“噢!不不!我就跟你说几句话,就几句,耽误不了你几分钟好吗?求你了!而且我找你的事还要麻烦你替我保密,我不希望宿舍里的姐妹们知道,可以吗?”
“这……嗻……”刘习涛一时拿不定主意。
“刘经理,我只求你这一次,我知道可能我有点唐突,但我保证这绝对也是最后一次,可以吗?”珊瑚眼神里极尽哀求。
“那……好吧!”刘习涛不解她为何神秘兮兮。。
两人来到安静又空旷的江边,刘习涛在铺满小石子的小路上逡巡。他不知道是否能帮上珊瑚的忙,他和珊瑚素来少有交际,她找他更是让他觉得奇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