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里长街,繁华似锦。已是徬晚时分,街道两侧的灯笼一个接一个的被点亮,发出火芒而炽热的光,远处的河岸传来飘渺的歌声,令人心神怡往。
我紧随在秉文的身后。出了皇宫,倒吐出来一口压抑而沉闷的气来。仔细盘算着离上学前时日不多的时光,又暗自记下出宫的路来,想是以后偷奸耍滑的摸出宫来逍遥快活一番。
心下想时,我殊不知秉文早已在一座青楼驻了脚步,却倒是直冲冲的撞了上去。
“诶呦。”我揉着脑袋嘟囔着,眼冒金星。
“想着什么事呢?”秉文冲我邪魅的笑问道。
我抬眼一瞥,只见匾上写着芙蓉楼,一群红粉绿绢吟笑着出来,簇拥在秉文身边,秉文向我勾了勾手,便一头栽进楼内。我起初是愣了一下,接而又是内心踌躇了一下,之后也是义无反顾的栽了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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包厢内,香烟缭绕,如堕五里雾中,唯有一双双纤纤玉手递过来的酒杯让人感切到真实,淫词艳曲不绝于耳,难分晨暮。
喝的有些大了我摇摇晃晃的起身,青衣连忙来扶我,扑面的浓烈胭脂香水味让我愈发的感到恶心,我摇了摇手示意她退下,恍然间好像听到秉文在向我说些什么,但又听不清一二,胸口闷得慌。
我跑到廊桥上吹着冷风,凉爽惬意,舒服极了,很是去酒意。
回来的时候却不小心推错了门,我正迷离着眼往里走时,一双手从背后环上来蒙住我的眼随而拉着我往后退,本来胃里就翻腾着,这一连续的向后撤步,让我更为难受,便“哇”的一下吐了出来,看清了来者后,顿时清醒了几分。
“我还以为你是在哪儿睡着了呢,啧啧,你这个酒品怕是个酒杯。”秉文轻挑着眉目道。
“自然是比不上殿下这酒桶…海量。”我坐在地上随口回道。
“话虽然不错,但我怎么觉得不像是夸奖呢。”秉文俯下身来瞧着我,眼神中带着一丝玩味。
“明月妹妹,刚刚你是要进去看什么?”他笑吟吟的继而调侃道。
晓得他是在等着看我的窘迫,便抬起手来遮住了有些发烫的脸来一本正经的的说着胡话来,“还能看什么,春宵一刻洞房花烛。”
秉文显然是没料到我会这会这样大胆的说,该是被呛住了,发出一连串咳嗽,脸上也浮起了绯红之色,接而悄声说道,“你若是想看,我那里有上好的春宫图,你去拿便是。”
昏昏沉沉中,我竟然“嗯”了一声。
倏忽腰间一紧,我被横空抱起,双臂自然而然的垂挂在他的细颈上,半眯着眼疑惑的凝视着他,而秉文此时偏着头打量着我并嘟囔着,似乎受了天大的委屈。“便宜你了,本来是要背你的,倒是怕你吐在我身上,就改成抱着的了,如果你再吐了的话我就可以随时的丢掉你。”
我阖上眼,不再说话,不经意间思绪又飘渺回了过往。
那时我一手拿着纸鸢噔噔噔的兴高采烈地进茶楼里面,而此时说书人正神情激动地一拍醒木讲道贵族小寡妇和她的男仆的红帐之事。
我放轻脚步来到冷君旁,他似乎是认真严肃的听着,我也不忍打扰,便悄悄的搬来了板凳,正准备在后面坐下时,冷君冷不丁的转身很是诧异的看着我,一时间大眼瞪着小眼,空气也凝滞了,然而下一秒冷君上前拎着我的衣领大步流星的离开了茶馆。
一路上我张牙舞爪的向冷君发泄着自己的不满。
我挥着小手很是愤懑道:“你都在听,为什么却不让我听,不是说好了一视同仁的么。”
“小孩子是不能听红帐之事的。”冷君板着脸解释着。
“可是以后月儿也要许人家的。”
“这种事…无师自通的。”你面无表情的回复着。
“那冷君会教月儿吗?”我任旧不依不饶的问道。
冷君却没有立即的回答我,乌木般的黑瞳直视着前方,双唇紧抿着,耳根却是红彤彤的同此刻天边的晚霞一般。
我们漫步在街头,沐着夕阳,暖暖的余晖落在身上晕染出永恒不变的色彩。
你许久才缓缓开口道“嗯”,不经意的重复了一遍,好像是同自己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