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儿看赵榛呆呆的样子,噗嗤笑了:“呆子,我脸上长花了吗?”。
见赵榛还在盯着自己的脸,忽地醒悟过来,忙伸出手,不好意思地将唇边的渣渣擦了去。
赵榛脸一热,将手中的焦塞入口中。也许是吃的太急了,一时卡在喉咙间,脸涨得通红。
灵儿哈哈大笑起来:“没见过你这么馋的呀!”
赵榛使劲将焦咽了下去,接连咳了几声。灵儿一晃,忙去捶他的背。
赵榛吞咽了了几下,终于止住了咳声。看着灵儿着急的样儿,心中感动,禁不住握住了她的手。
灵儿身子抖了一下,手掌温热如火,轻轻靠紧了赵榛,细语轻声:“赵榛哥哥,这是我长这么大,第一次和爷爷之外的人一起看灯。”
抬起头,望着街巷灯火如昼,灵儿的眼睛亮晶晶的:“这是我过的最快乐最幸福的一个上元节。”
赵榛的手更紧了。
虹桥上,人头攒动。桥下,流水汤汤。
一弯河水,在夜色里映着粼粼的波光。
水面上,漂浮着一盏盏花灯;如一只只小小的船,载着一船灯火,金蛇一般在水里浮动。
河边,人群三三两两,往水中放着灯。人们在祈福,祝愿平安。
两人走下桥去,在无人的水边,灵儿将手中的莲花灯轻轻放入水中。
流水脉脉。黑沉沉的水面上,灯火点点。
灵儿双手合十,口中念念有词。
莲花灯在水中打了一个旋,顺着水流向前而去,很快融入一盏盏灯丛中,不复再辨。
灵儿回过身,一脸认真地对赵榛说道:“我愿赵榛哥哥平安幸福!早日找到父母,家人团圆。”
“忆得少年多乐事,夜深灯火上樊楼。”
赵榛拼命不让自己去想。可眼前如潮人群,满城灯火,似曾相识的景象,总令他想起万街千巷、火树银花的汴京。
“正月里闹花灯,姊妹娘儿去看灯。城中仕女多齐整,汴梁城中人看人。”
母亲教他的歌谣犹在耳边,竟是一个字也不曾忘记。
一弯新月,斜挂在桥上。
千江有水千江月。
汴河的月色早已不再。不知冰封的北国,月色是否依旧凄冷。
赵榛的心情忽然有些抑郁。但看灵儿余兴正浓,不忍心扫了她的兴致。两人边走边看,不觉就到了翠云楼前。
翠云楼前立着一座琉璃灯山,高及楼顶,各色花灯团团簇拥,五彩流光,耀人眼目。仔细瞧,能看见绘了八仙过海的故事。
楼前一大群人,围得严严实实。两人好不容易挤了进去,才看见场中有个面涂油彩,头戴尖尖高帽的人正在表演。
赵榛一看那装束和道具,就知道是“使唤蜂蝶”。他在东京的大相国寺内,不知看了多少次了。
只见那人将一匹布帛折叠,用剪刀剪成蝴蝶与蜜蜂的模样,随后将剪刀一挥,那些蜜蜂与蝴蝶竟然随之飞去,落到地上,飞到人的身上。有一只蝴蝶竟然落在灵儿头发上,灵儿满眼惊奇,小心取下,捧在手掌,兴奋地脸通红。
周围发出一片诧异的叫声,人人都是张大了眼睛。
那人故作神秘,将剪刀往怀中一招,那些蝴蝶和蜜蜂又悠悠飞了回去。再看那布帛,竟是完好如初,全似不曾剪过。
人群一片惊呼。只听一个汉子大声喊道:“好功夫,真是神奇!”随手将一大锭银子丢个过去。
赵榛觉得声音好熟悉,不觉闻声瞧去,竟自呆了。脸型方正,眉毛如墨染,两腮胡须密密,身高体大,不是宗杰是谁?只是穿了皮袍,胡须浓了些,脸瘦了些。
“大哥!”他不觉叫出声来。
那人也已经看见了赵榛,眼中也是十分惊喜。
挤出人群,两人站在了灯山下。
赵榛喜形于色,身上热烘烘的,上前就抓住了宗杰宽大的手:“大哥,不想能在这里相见!”
宗杰朗声大笑:“哈哈,那是你我兄弟有缘啊!”看看赵榛身旁的灵儿:“这位是……?”
灵儿毫不扭捏:“我是韩灵儿,是赵榛哥哥的妹妹!”
宗杰一愣,随即笑道:“妹妹?是妹妹,哈哈!”
赵榛忙问:“大哥如何来到这大名府?”
宗杰似不愿多说:“我是路过,正巧赶上这上元节。听说大名府灯火极盛,甚是繁华热闹。今日见了,果然名不虚传!”
赵榛也不再问,指向翠云楼:“大哥,难得有兴致,请大哥楼上去一叙!”
宗杰也不推辞:“好,今日你我兄弟不醉不归!”
两人上了楼。
此时楼上人声嘈杂,开锅一样。伙计跑前跑后,忙得不可开交。
等了好半天,好不容易才找到了一个僻静阁子,三人进去坐了。
店小二满头是汗,摆了碗盏,气喘吁吁地说道;“客官,请点菜!”
赵榛拿了菜单,对宗杰说道:“大哥,既然到了大名府,须得小弟做东了!”
宗杰也不客气,解了项下的一粒扣...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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