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达左使就在身边。
阮明远四人如临大敌,噌一下站起,手中蛊虫已经按捺不住蠢蠢欲动。
舟无岸抬头望了他们一眼,眼里的寒光让那些蠢蠢欲动的虫子缩了回去,他笑道:“这么不欢迎我?这房子还是我买的呢。”
他略有些醉意道:“阿君说还我五千大洋,也许我这辈子是收不到了。”
程奕生听出了他语气中的异样,皱着眉头望向他:“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
“意思就是让你陪我喝两杯。”他把酒坛子砸在桌上,惊得程奕生一下抽走地图,生怕酒坛子破裂弄湿了地图。
“你怕什么?”舟无岸笑,指着其中一处道:“这里都错了,错了,满达内部哪里是这样的?不对,这里有一条小路,可以一直通向外面,可惜是个下水道。”
程奕生皱起眉头,“你醉了。”
舟无岸停下来,表情略有些委屈。
“可惜还没醉,醉了倒好。”
程奕生静静看了他半晌,最终认输。
“你打算在这儿喝?”他说:“让阿君明天早上起来看见客厅里宿醉不醒的舟无岸原来是与她青梅竹马的沈长水?”
舟无岸愣了一下,无声的拿起酒坛往外走。
“你挑个地儿吧。”他说。
南山山顶的高石上,两个身影东倒西歪,身旁的几个坛子已经空了,有些被风一刮,滚下山去了。
“快要入冬了啊。夜风变得这样冷。”舟无岸感叹。
“你还不醉吗?”程奕生轻微打了个酒嗝,喝了酒的头让风一吹,醉意就上来了。
舟无岸睨了他一眼,“不醉,怎么会醉呢?谁让你拿好酒上来的,好酒不醉人,劣质酒才醉人!”
“这就是你提了一坛子劣质酒来找我的原因?”程奕生说:“那酒喝了头疼。”
“是啊,头疼。”舟无岸躺在大石上,脑中不知想的什么,重复道:“头疼才不会去想别的,才会醉,醉了才好!”
沉默了一会儿,直到夜风刮得被酒烧得暖和的身体开始发冷,程奕生才缓缓开口。
“你怎么了?”
“你会娶阿君吗?”
“什么?”程奕生惊异。
“男子汉大丈夫不该在女人身上枉费功夫,”舟无岸恨恨道:“可我他娘的就是忍不住!忍不住啊......”
痛快!骂出来就是痛快!
舟无岸的脸上勾起笑意,程奕生扭头,望见惨淡月光下舟无岸脸上晶莹的东西。
他别过头去,那是他面具反射的光吧。程奕生这样想。
他猛灌一口酒,呛得咳嗽。咳嗽间似乎听见舟无岸又在问他:“你会娶阿君吗?”
程奕生的笑容也变得惨淡起来。与其问他会不会娶傅元君,倒不如问傅元君愿不愿嫁给他。如果她愿意嫁,他就娶了,反正也不亏什么。如果她不愿意,他强求又有什么用?
“啊,”程奕生忽然明白了,“你是求而不得啊。”
舟无岸狠狠踹了他一脚,程奕生手上的酒坛子落在地面上,与石头硬碰硬,“啪”一声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