鹿从回到了村子,下马车的时候摔了一跤。
腿上传来疼痛,衣裳被雪水浸湿,她全然顾不上,疯了般的往那个开了灯的房屋奔跑。
越走近,越看清房子,她的心就愈发的凉。
房门被踹开了,四分五裂,碎在一旁,屋里的东西也遭人破坏,里面脏乱不堪。
“闻忌!”
鹿从刚跑到房门口,便看见闻忌晕倒在了地上。
他口中吐了血,身体蜷缩在一起,衣裳被人踢脏,发丝凌乱,脸上都是伤。
只是看那一瞬间,鹿从的眼泪就掉了下来。
她跪倒在闻忌身旁,将他抱起,颤着声音喊他的名字,
“闻忌,闻忌!”
闻忌的眉头浮动了一下,鹿从没有看见,埋在他脖颈间痛哭。
为什么…为什么会这样。
怎么会有人知道闻忌在这里。
鹿从什么都想不通了,她压根理智不了。
闻忌缓缓睁开眼睛,被鹿从温热的眼泪烫道。
他用尽最后的力气,把藏在怀里的东西拿了出来。
“姐…脏了。”
递出去的手套,被鲜血染红,混杂了泥土,脏乱不堪。
鹿从抬起头,看向那个手套。
这个东西,一直被他护在怀里。上泇说,闻忌挨打了也不跑,居然是为了保护这个东西。
心口被酸涩淹没,鹿从无法言语。
——
头好疼…
好疼好疼…
痛苦将闻忌淹没,他疼的厉害,止不住的低哼,鹿从给他换了一件又一件衣裳,可还是耐不住他汗如雨下的身体。
她慌乱的无法行医,便请来了洛紊。
闻忌紧紧抓着她的手,鹿从眼眶通红,
“师父,他为什么会这样?已经昏迷三日了…”
洛紊给他在头上施针,道,“他的外伤并不严重,可那些人偏偏往他脑袋上打,可能伤到了神经,才会昏迷不醒。”
鹿从忍住眼泪,道,“那,严重吗?会不会伤及性命?”
洛紊回以她一个安心的笑,“放心吧,我绝不会让你弟弟死在我手里。”
洛白羽跟洛紊简略的讲了下鹿从和闻忌的关系,对此她深信不疑。
——
“陛下,当真要决定如此吗?若是没有你,雪霁将大乱!”
“……”
“…陛下,属下不放心,能否陪你一起去?”
“……”
“既然陛下执意如此,那于禁就算是豁出性命,也会保护陛下!”
“………”
这个浑身是血的男子,是谁?
于禁…
他叫于禁。
脑海里的画面,又转了过来。
那个男人,将他推向悬崖。
“陛下快走!属下无法再陪着你,袁瑟国的确有古怪,倘若陛下能够见到…见到鹿从,替我对她说声抱歉。”
“当年的事,的确与她无关。”
讲完这一切,身后无数个箭弩飞来,于禁手腕用力,将闻忌推入那深不见底的悬崖,
“再见了,陛下。”
“不!!!”
在他的嘶吼中,于禁如同一个练剑的木偶,被万箭穿心。
现实中的闻忌,口中吐出一口淤血。
鹿从帮他擦拭,眉间愁意更深。
他到底梦到什么了,为什么会这么难受?
鹿从叹了口气,将他的手握的紧了些,轻声道,
“闻忌,不要再想了,不管你以前遭遇到什么恐怖可怕的事情,那已然成为了过去…”
她闭了闭眼,觉得自己这样很傻。
但她还是做了,
“我给你讲个故事,好不好?”